2011年2月28日星期一

我想骑车

很久没写玩意了。懒得写。将近两个多月什么也没写,不知不觉就创造了纪录,当然,还有一条纪录是:从1月29号到2月22号这二十多天里没洗澡。
还有很多人也在创造纪录。例如比利时人超过250天没有有效政府,大学生们上街呼吁建立一个政府。这可真是世界奇观。
同时,n 个国家的民众游行,打着要求改革的旗号推翻了他们的专制政府,全世界都说阿拉伯人在追求民主。看上去很不错。但是民主能为被奴役了这么久的人们带来什么?会比现在更好么?至少卡炸飞的轰炸机把的黎波里变成了波兹南或北京。
推上的人们热烈庆祝着所谓的第四波民主浪潮,不久后就有几个人消失了,被请到各地的看守所。北京的某家麦克唐纳餐厅被施工了,遮上了一层薄薄的蓝板。众多的警察被放了鸽子,于是他们打算去抓更多的鸽子。
追求民主好像是一群人聚在一起追求自由的一种方式,因为他们觉得自己不自由。但他们把“民主”追到手后,往往得不到什么。对于当奴隶太久的人们,也许正像奥威尔所预言的那样,自由即奴役。大多数奴隶向往的是免于做决定的自由,或者是不必为自己的错误或罪行负责的自由。除此之外,民主、僭主、君主、独裁、极权对他们来说都只是一些听不懂的词汇。通往奴役之路永远是那么宽阔,而通往自由的路尽管少有人走,却还是那么的拥挤。
这些日子看了几部电影。最重要的也许就是小林正树的《人间的条件》和谢晋的《芙蓉镇》。两部电影都在追问在不适宜人类生存的环境下应该如何做人,他们的不同点是小林正树问了10多个小时,而谢晋只问了3个小时。
对于Kaji这样的日本人,那不是一个适合生活的时代。一个人想保有自己的尊严和原则当然是十分困难的,但不久之后就连生存的权利都没有了。面对着仍然在反抗的中国劳工、没有人道的官僚体制、泯灭人性的日本军队、时刻骚挠死亡的战场、耗尽精神与肉体的逃亡、挑战精神强力底线的奴役,Kaji始终坚持着自己的原则,最终倒闭在雪原上。我很难说他在追求自由,因为他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不自由的世界里的自由人。当他在逃亡途中追问自己仅仅为了通过一条十几米宽的公路而杀死一名苏军士兵时,他是一个可以自由思想的人。逃离一支泯灭人性的军队或许是很多人的选择,但是因此找回人性的人却并不多。
与小林的片子相比,谢晋的片子拍得简单而又直接,用芙蓉镇这样的小镇和不多的几个人物来重构一个无法为人的时代。像牲口一样地活下去对多数人来说不失为好办法,但是对这些人来说,享受牲口的尊严将无法提供自由。当一个牲口一样的自由的人像牲口一样活着时,他们还幸福吗?也许吧。起码我是这么认为的。
Kaji和秦癫子这两个男人都是自由的人,但在别人眼中他们都是牲口。死亡固然是伟大的自由,也是人最后的权利,但是他们都在自由的活着。不过这两个人都告诉我,自由也许是可以追求的,而且当然不是免费的,但是,它一定是私人的。大多数以追求自由为目标的群体或政党在行动的过程中很难保证自由,而行动的成功往往就意味着它的失败。因为这些人得到的自由只是免于孤独的自由,是一种社会权利。但是自由的本质是孤独,是每个人自己的事。而我所希望拥有的,就是孤独的自由和自由的孤独。
很多人问我为什么不谈恋爱,我通常会回答他们没时间或者挑费太高。我没有必要告诉他们别的,因为懂我的人不会问我这个问题。对我来说,独自在家听听音乐,打扫打扫我的书架当然是最幸福的事;独自在家听着音乐,打扫我的私人厕所也还好;但是被女朋友拉出午门陪她,那就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了。
晚上,我听着音乐骑车顺着红旗路、复康路、卫津路、长江道来了这么一圈。感觉真好。这就是孤独的自由吧。同时我也明白了,这俩月没写玩意的原因就是,车骑得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