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7月31日星期二

谈谈动画片

细想起来,我看过的长动画片只有《柯南》,外加几个剧场版;看过的漫画只有《机器猫》,外加几个超长篇。看《机器猫》,会给你留下最温馨的童年记忆,适合于作冻饿而死之前最后的那点念想。而看《柯南》呢,会让你领略到人的本性与非本性,在灰原加入后还会添上些许哲学意味。当然,我看到了精彩的杀人技艺和缜密的破案思维。这些也确实是我喜欢看的原因。但是,谁都知道,柯南破的案子里没有分尸案、没有强奸案。这说明这些案件的被害人的死都是艺术上的死亡,与真实的死亡还有很大距离。 每次看电视调台时,偶尔调到少儿节目,我都有些异样的感觉。我的童年缺少童话。我在小学时的主要读物是《机器猫》、水浒、三国小人书,所以基本没学到什么好儿。
当然,我的童年也是在相声和电影中度过的。到现在,我听过的相声不计其数,还竟然影响了我的语言习惯。而我所看的电影,都是革命题材的,地道战、地雷战看得我如醉如痴。这似乎可以说明我从小接受了比较系统的革命英雄主义教育。由于看战争片所扎下的良好功底,我在任何时候看电影甚至看新闻时都对死亡感到很平常。直到现在,在看《黄金甲》中那堆积如山的尸体时,我竟然还变态地认为那是一种美。的确不可否认,那真的是一种美。
一个人所观看的艺术作品或经历的事件可以塑造或改变一个人的审美观和审丑观。这是一个人人知道的歪理。众所周知,审美是从事物中发现丑,审丑是从美的事物中发现丑。无论是中国人从前隐讳地表达的死,还是西方人露骨地表现的死,都是死。但又真的有不同。
但是所有的这一切都还仅仅存在于意识中。不是现实。现实真的更残酷。
我又一次的惊呆了。
我第一次惊呆是在小学六年级时。当时中国出过一件大事,就是几个练法轮功的在天安门自焚的事。那件事发生在年三十下午,中央台把消息延后到初八才报。当时的新闻播出了那些焚后尸体的惨状。这是我从未见过的死亡状态。于是我惊呆了,吓了一大跳。但是,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害怕过看焚尸。后来上网看林彪的尸体照片时,我竟然没感觉害怕。
又一个六年的轮回。我现在是中学六年级了。却再一次被惊呆了。那天我用火狐转接了好几次,终于登陆了中国大陆的绝对禁网“六四档案”。调出了一些89年天安门事件的图片看。开始还好,都是些被机枪打死的尸体的照片,但是后来看的那几张把我吓住了。那是几张被坦克从全身轧过去后形成的肉酱的照片,又是一种我没见过的死亡状态(虽然在水浒、三国里把人砍为肉酱屡见不鲜,但真实的照片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我虽然没吐,但是闭着眼愣了几秒钟,之后赶快把浏览器关上了。原来,我还没残忍到我想象的地步。
天安门,中国人民的圣地。城楼上挂着那每年换一幅的毛主席画像。他的神情是那么的安详。但是我想象的出,我出生的那一年在那片地方发生的大屠杀,民主女神沾了血迹,人民英雄纪念碑沾了血迹。但是那幅画像依然安详地看着长安街边那些尸体和齑酱。
中国人与欧洲大汉们相比,是柔弱的。但是中国人有灵巧来弥补。所谓“四两拨千斤”。但是为什么强大的中国人要靠四两拨千斤来展现自己的弱小呢?四两真的能拨千斤?中国人为什么不是千斤?中国人为什么不是四两?中国人为什么不捏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当然,我们不可能掌握自己的命运。我们祖祖辈辈都在子承父业做太监,为皇帝服务着。我们搬起石头都不知道砸谁。
现在,有些跑到美国的汉奸说,要在89年的事件中死人最多的地方之一的木樨地建造六四纪念碑,更有甚者说要在天安门广场中央建纪念碑。这实在太荒谬了。有什么用?有人说得好,那件事,其实是件愚蠢的事。一切人,都是那么愚蠢。
当然,我闹肚子时,解完大便经常擦不干净。每到这时,我的脑海里会浮起张信哲《白月光》里的一句词:“擦不干,你当时的泪光……”

2007年7月27日星期五

秦淮赛那河

前天买了一本波德莱尔的《巴黎的忧郁》。刚刚翻了二十几页,我发现我还是能够像些人的。起码在这前二十页里,波德莱尔有一些另类的气质,虽没有我想象中的那种幽默,但是可以算得上冷笑话。当然,对于善恶、美丑的追问,还是最有意思的。
也许我总是喜欢瞎看胡想这些没有意义的东西。说别的没用,单是这个地名,就足以使人浮想联翩:巴黎。传说中的浪漫之都。虽然说不至于称其为拉脱维亚或泰国,但是也实在是较为开放的地方。作为中国人,又自然爱把巴黎的海河塞纳河与金陵的秦淮河做比较。这么比可就比出不同来了,秦淮两岸的酒家都是一样的繁华,塞纳河则是巴黎高低阶层的界限。这也许成就了巴黎的浪漫,也使得浪漫打了折扣。
前天买书我是和机哥一块去的。机哥最近也在关注着一些有趣的玩意。诸如诗词歌赋、妹尾河童这类的说闲不闲的书。当然,他也在感叹着中国人的伟大。他说在公元前二百多年时,西欧各国的人口加一块才几十万人,而长平之战秦军一次就坑杀了四十万赵军。中国的人口之多、文化之领先使得他赞叹不已。这也难怪,因为我们现在是那么的落后,而人口依然是那么的多。
当然,机哥对于社会的阶层问题也在持续地关注着,而且有时还显得很敏感。虽然他处于上流阶层,但是他从来不承认。就像我从来不承认我不是混蛋一样。当然,把人划定为各个阶层或阶级是精神猥亵的表现,是不关注每个人本身的表现。但是包括我在内的大多数人还是要依赖这套概念来表达。这实在是悲哀。
上个学期学那个戏剧单元时,老师组织我们看话剧改编的电影,这事我提到过。说的是看《雷雨》和《茶馆》,但临了只看了《雷雨》。于是我昨天上午看了电影频道播的《茶馆》。算是把《茶馆》复习一遍。于是,我注意到了那几个词:“改良”、“维新”、“革命”。原来在课文里还选了李三的这句台词:“改良?越改越凉,冰凉!”把这套话放到现在,就是:“和谐?越和越邪,顶邪!”
小人物自有小人物的命运,一群小人物被组织起来可就不是一群小人物了,而是一群小人物了。于是历史说历史是人民即小人物创造的。为了求证,我每天晚上7:35准时看电影频道播的《大进军》系列电影,了解人民军队辉煌的屠杀历史。我明白了什么是人民创造历史。什么是解放。解放军英勇战斗是为了解放。但是他们应该不会想到他们赢得的所谓解放仅仅持续了五六年,就又开始有人用新的方式来重复宿命。人民创造历史?明明是人民在承受历史。
机哥打算补回那逝去的岁月,从现在起开始看古文,了解中国古典文化。而我呢,早已把我以前的爱好历史给抛到脑后的屁股后头去了。不是我不想看了,而是那玩意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历史都是些别人的记忆,而且是别人抄下来的另外的别人的记忆。历史的亲历者对我们讲述的,也只是他那个历史的遭遇者脑中的记忆。这些与事实都没有任何关系。
秦淮灯影,塞纳笛声。纵是人间至乐,却是真正的历史。我们会看河,会过河,还会跳河。河水记载了我们的喜怒哀乐,音容笑貌。脱掉雨衣,左脚脱下皮鞋,右脚脱下拖鞋,然后向河中纵身一跳。我们便啪的一声变成了照片,漂浮在河上,随河一起见证后继者的到来。
秦淮河,是柳如是们的泪水汇成的;塞纳河,是德·鲍赛昂夫人们的泪水汇成的。所以,那海水们才是咸的。在不久的将来,地球上会剩下那最后一滴水。当然,不是泪水,是口水。
爱因斯坦说得好:“人的命,天注定,胡思乱想没有用。”(典出自姜昆的相声)这话说得不对。真的没用的话,那人们还诌出一个天来吓唬自己干嘛呢?
当然,我们不可能达到老子那样无为的境界,但是我知道,不论我们做什么,都和没做一样。万为即是无为。无为即是万为。
当然,老子绝不是什么旧的奴隶主阶级的利益代表……
历史,死去!
确切地说,历史的阶级,死去!

2007年7月19日星期四

半风月谈

今天我重装了系统,打破惯例,把系统装在了D盘里,以后C盘就成了我的游乐场了。
今天我上了网,看见网上说《读书》换主编已经成了既定事实,还有人说“新自由主义者终于把新左派的《读书》主编弄掉了”这类的掰扯不清的话,实在是让人一塌糊涂。一群肉食者抢食说的话,不看也罢。对我来说,《读书》爱变成什么样就变成什么样。就算让党组织接管了,我终归还是要继续买,我花的冤枉钱还少吗。再说,我买《读书》都买了三年了,怎么着也成了习惯了,惯例是不能被打破的。不然就要出乱子。
把杂志拿到学校才看了看这期的《文史知识》,有一篇谈柳如是尺牍的随笔。看来作者和我不同,在写文章前仔细地研读过原材料,文笔也还可以,而且没有过分纠缠于柳如是归嫁钱谦益的政治因素一类的烂事,还是从文学的角度来看文学的,这太不容易了。
记得有一次的语文课,作课外古文的练习,读的是《后汉书》里钟离意的一段传。节选的部分描述了钟离意格外的法外施恩,最后还受到皇帝赏识的过程。钉死了意思后,老师让我们说说自己的看法。我当然没有发言,不过我听见了真的在当皇帝的老三皇帝陛下的一番宏论,说钟离意的作为只是政客所干的事,一切都为了取悦皇帝,好加官进禄。你说我能说什么呢。就好像进入某一国家政体中的人无一不是政客似的。确实,有大作为的都是政客,但是推动社会进步和倒退的关键,则是那些因兢兢业业而碌碌无为的政策执行者们。
所以,人们到底爱不爱国这个问题就好解决了。你要说中国人不爱国那可就错了。你跟哪个中国人谈关于小日本的问题,人家不得说“中国跟日本早晚得有一战”或者“日本这个民族野心太大,必须灭掉”一类的爱国大话?中国人连灭掉所有日本人这样的话都说得出来,但是光看了个《黄金甲》就受不了了?就犯恶心了?朱大可说《黄金甲》宣扬“帝国暴力美学”;朱伟说《黄金甲》传播视觉暴力,这两句瞎话说的都没错。而且,我估计如果朱元璋看了《黄金甲》,也会被吓得抱头鼠窜。这心里想的怎么都变成真的还让人给拍下来了?
也难怪,西方的大片像《指环王》一类的,杀得再多,杀的也都是鬼而不是人,而且大部分都是电脑做出来的。《黄金甲》跟《指环王》可是大不一样,里面杀的都是人,而且大部分都是电脑做出来的。
那我估计美国的那个纪录片《南京》就应该没人敢看了。
当然,了解南京大屠杀的历史,属于接受爱国主义教育。看了我们有多少同胞被屠杀,我们就爱国了。爱国的目的就是灭日。灭完日呢?就没活干啦?
所以,我们可爱的中国古代史课本(模仿我们历史老师的口吻)说“仁”是儒家思想的核心。这真是一点错也没有。我们可以用训诂学中的形训逼供,得出结论:何谓“仁”?仁者,立人以二也。人不犯二,何以仁?
我上初二时的政治老师说,要说泰山,当题以“虫二”二字为妙,取此二字“风月无边”之形。这样的说法还是挺有意思的。
我虽然不是一个爱谈风月的人,但是既然是“半风月谈”,也就不能不提风月:
吾乐风兮,无味,遂为百气之聚;
吾乐月兮,无光,遂为千冥之烛;
吾乐德兮,无罪,遂为万恶之源。

2007年7月11日星期三

名岂文章著

我现在是越来越懒了,都懒得去写东西了,包括遗稿在内,都一个多月没写了。上个月只写了四个玩意,这个月恐怕也差不多是这意思。倒不是没词儿可写了,实在是忙啊。到了现在了,不提也不行了。现在我高三了。明年要高考了。就要忙得吐血了。就要继续没心没肺了。当然,不能把高考完全不当回事,但高考这事确实不值当地当最重要的事。高考考砸了,才有心思去死,不是吗?
我知道,我现在很颓废。我对什么东西都不感兴趣了。我在流放地法的门前看饥饿表演,在墙边目睹恭顺的苍蝇死无葬身之地。我已经轻微地觉得,初三的那种感觉又来了。每天听相声听到夜里一点转天考试不觉得困。这是一种考试的最佳状态。
不过有些毛病还是要改。上了高三了,一切就该和以前不一样了,要少看书,少玩电脑,少看电视,少听相声,少吃饭,少吃药,少上厕所,少吐,少睡,少活。
还有,以后少来这套,就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说实在的,我还真没受什么委屈。何况一切委屈我都能在一秒内化解。但我整天想的是什么呢?我自己也不知道。
我明白,这一切莫名其妙的情绪与高三没有任何关系。我混得并没有这么惨,但是我为什么过早的一嘴食火了呢?我这么脆弱吗?我至于吗?我实在是没看出来我与以前有什么不一样。只不过是手懒了,心静不下来了,乱到不能坐在电脑前踏踏实实的写东西了。我不踏实,因为在这几个礼拜的我眼里,坐在电脑前写玩意才是一种浮躁,所以我就更踏实了,连电脑都懒得开了。不开电脑才能心静。因为我不用通过电脑来看书,我还可以静静地斜靠在床上,吹着电扇,悠闲地浪费脑浆子。
当然,我不怕擤鼻涕时把脑浆子擤出来,我还没烂到这个地步。我只是想说,我似乎有些不一样了?虽然我还和以前一样。
我无意说什么豪言壮语,也没功夫说放弃高考,也不会把高考看的多简单,也没打算顺其自然。我只是希望不要太赶嘞,不要拼太多的命。至于遗憾,就算没考上大学也没什么遗憾。考个专科也不是不活着了。我还能上大学?我上大学干嘛去?谁都会嫌我碍事的。我的言行已经超出了别人的承受能力,超出了找乐的极限,已经让别人感到讨厌了。
我一直在自己和自己过不去,没事瞎想什么呀?我自己也不知道。不过有一点我还算明白,我不会等到别人把我家抄了再写《红楼梦》,我不会等到别人把我杀了再去报仇,我不会等到别人把我嘴封了再狂吠。虽然这三件事我都干不了,但是我知道,意识到它们的存在才是最重要的。它们都是我的处境,但我没有办法更没心思去改变我的处境。我只要意识到我的处境就可以了,徒劳地去改变它,还是算了吧。
我似乎越来越缺乏朝气,青年人所特有的那种朝气。虽然我还是青年人。我应该把全部精力放在学习上,为了考大学而奋斗。但是上大学到底要干什么呢?别问了,没人能回答我。
所以,对于课本,不必太关注。翻了翻这学期的语文书,有个单元是讲西方现代主义文学的。单元后面有篇选自大学中文系课本的关于现代主义的简介。也不知道这篇文章是哪个没看过哲学史的货写的。不熟的我不说,就说我比较熟的存在主义那一段:也不知道是谁告诉他说“存在主义”这个词是海德格尔提出来的。更不知道他怎么会说胡塞尔创立了什么“现象学存在主义”?!什么对什么呀?他到底有没有搞清现象学和存在主义的关系?存在主义只不过是用现象学方法构建的一种理论,而海德格尔所执着的是“存在的本质”,顶多如他自己所说,他的哲学可以被称为“存在哲学”。而“存在主义”这个称呼海德格尔是宁死也不接受的,怎么会说海大爷自己提出这个词呢?
因此,那天考历史时,我看着考卷上的一道题:辨析沙俄、苏俄、苏联三个历史时期的不同。于是我脑子里冒出一个词:“沙皇苏联”。有点搞笑,但是再一想可也是事实。沙皇斯大林一世估计可以及的上那个“可怕的伊凡”了吧?

2007年7月1日星期日

不许抢银行!

这礼拜买了两本福柯的书:《疯癫与文明》《规训与惩罚》。说实话,买这两本书时我只是知道福柯是个法国人,是结构主义的代表,别的什么也不知道。可是我翻开书看了看,觉得挺有意思。这两本书前者谈的是神经病,后者谈的是死刑犯。虽然说作者是在“全面的考察历史”,但是并没有磨掉锋芒,虽然讨论很理性,但是给人的感觉不一样。
在《规训与惩罚》的开头,福柯细细的描述了法国古典时代的种种酷刑。包括割开犯人皮肉浇油、涂蜡,之后整块割肉,再后砍斫肢体,最终四马分尸等等。看来场面还是很惨的。对于以上的惨状福柯的结论是什么?其实也是大多数人的观点,也就是这种执法实在是太违法。于是,人们普遍讨厌用酷刑来折磨犯人,但是公开的死刑示众仪式的上座率并没低。但这终归不合乎人类那善良的狼性。于是,人们说,法的精神不在于用酷刑折磨犯人的肉体,而在于直接剥夺犯人的生命。折磨肉体应该是被不齿的。
但是,终归是说什么也没用。理性?没用。起码对我来说没用。我不需要。我需要的是极端所带给我的力量。我享受着在头脑中毁灭一切的快乐。我都开始不相信精神有什么意义了。但是,这几天我的看法变了,我突然又对我以前不相信的民主、自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原因很干脆:凭什么在中国上不了维基百科?我偏就上。上火狐官网下了个伊朗人做的插件,装在了火狐上。果然,经过转接,我成功的把维基百科上上了。感觉很好。在条目搜索框中输入“尼采”、“依壁鸠鲁”、“福柯”之类的词,都能得到结果,但是输入“六四事件”、“江泽民”这类词条就很难打开页面。所以,我能说什么?为什么怕别人说呢?
于是,我在这条错误路线上越走越远。所以,今天下午,我用迅雷下了一部绝对的禁片:《寻找林昭的灵魂》。我看了两遍,感受到的,是一种荡涤灵魂的力量。在反右与文革中冤死的人厥有亿万,但是能像林昭一样的,能有几人?一个人的信仰的力量实在是足以动摇别人的信仰。而最这其中最具讽刺意味的,就是共产主义信仰对林昭基督信仰的失败改造。这足以说明,为全人类而斗争是应该的。但是方式应该由自己选择。
解放前,当林昭积极地为自己的毛泽东主义信仰而奋斗时,她是多么的单纯;但是,她在反右和文革中受到非人的虐待时,她却是那么的单纯。为自己的信仰而战并主动献出生命,始终是伟大而单纯的。
死虽然难,但很容易。但要看怎么死。我在这里引一句片子里的解说词:“就我们目前所知,剥夺了笔和纸的林昭在狱中用自己的鲜血和发夹,书写了20余万字文稿、诗歌的血书,这在人类思想史上,乃至人类历史上都是绝无仅有的。”是啊,林昭就是这么死的。不是因为这些言论惹祸,而是她正像她自己所钟爱的林黛玉一样,为自己的希望耗尽了自己的一切。被枪毙前的她虽然疾病缠身,但是依然极顽强的在写着血书。她是从容赴死的。
所以,对于英雄,一切法律都没用,人们对他们除了非人地去虐待,就是非人地去崇拜。这就是庸众对于超人所能采取的最真实的两种态度。林昭和毛泽东正是两种态度的承受者。
自由、民主对于中国人来说太陌生。中国人也不需要这玩意。而为了这些东西去奋斗的人,就是中国的英雄。对于自己曾衷心拥护的民主政权突然变为法西斯统治时,林昭的人性深处的自由意志被逼出来,凝成了不可思议的力量。所以,追求自由的人就是庸众的猎杀对象。林昭就是这么死的,张志新也是这么死的。张志新被枪毙前,刽子手为防止她在刑场上喊口号,把她的喉管割断了。一个英雄不能高喊着死去,是一件遗憾的事。这也恐怕是庸众妄想把握英雄之命运的猥亵尝试。
但是最悲哀的,是林昭冤案在文革后的昭雪。拨乱反正人士以林昭遭受长期关押患有精神病为由给她平了反。多么荒谬!看来,无论到何时,英雄的行为都不能为人理解。庸众陶醉于自己创造的庸世,都把自己当英雄呢。
但是,我想问一问。自由和民主难道不是人类最基本的生存需求吗?为什么说什么话一提这二位就会被认为是资产阶级思想呢?社会主义不应该讲民主吗?
其实我就能回答我自己:不许讲什么自由、民主!那是西方对我们进行和平演变利用的幌子。我们要讲的,是我们中国人的概念:和谐!一切一和谐为重!
于是,一切都没的可说了,如果再把老百姓的钱袋装满,那么就最和谐了。
无可救药……
说句时髦的话吧:我无语。
当然,在和谐社会里,刑罚将被废除,代以苟活。这才是人人有“原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