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泽明的生之欲里,志村乔扮演的人之将死的市民课长渡边堪治唱的一首老掉牙的旧情歌,凤尾船之歌。也叫生命如此短暂,中文歌词是这样:
生命多短暂啊,少女快谈恋爱吧。
趁红唇还没褪色前,趁热情还没变冷,
谁都不知明天事,谁都不知明天事;
生命多短暂啊,少女快谈恋爱吧,
趁黑发还没褪色前,趁爱情火焰还没熄灭,
今天一去不复来,今天一去不复来。
在电影里,渡边是在舞厅里唱这首歌的,当苍老的歌声响起,刚刚在狂欢的舞客们都停下来了,搂着渡边的舞女也松开了,大家都安静而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个苍老的不合时宜者,在狂欢的舞厅里现场装X。
之后就是生之欲最经典的镜头,渡边在大雪中,坐在自己主导的臭水沟改造的儿童乐园的秋千上,守护着自己一生最伟大的成就,之后镜头一转,大家来参加葬礼,平静地死去。
也许是我老得太早了,我上高中时就能看懂并喜欢生之欲这部电影。每每想起,还会感动莫名。而到了现在,我几乎可以看到渡边堪治就是30年后的我啊。
对于我这个在舒适区里一直呆到死的人,哦不对,像我这样无能的庸人,是不配也没有舒适区的,我每天的日常生活就已经是惊心动魄的尤利西斯旅程了。
我的生活,是温柔乡,更是猪笼草。
所以我喜欢的作家,或者说努力想要望其项背的人,例如尼采,例如卢梭,例如庄子,他们的生命力虽然有高有低,但是他们共同的特点就是,他们无法被分类。他们在自己的一生中,不断跟自己的偶像决裂,跟自己被贴标签的群体决裂,甚至跟过去的自己决裂。
这两天是情人节,一个别人交智商税的日子。在我所处的次底层社会中,我耳闻目睹着一个个智商还算够用的人在恋爱之后变得智商振幅明显加大并无限趋近于波谷。甚至在同时放大了其他的性格缺陷,给别人带来更大的麻烦。
别人肯定会说,上面是一个屌丝单身狗对脱单的人的恶意诋毁。
如果给我贴上屌丝和单身狗这两个标签能有助于别人理解这个复杂的世界,那么这是人家的自由,我不应干涉,就像我给随随便便给别人贴上智商低下的标签一样。我们终究无法抛却文字进行思考,人家维特根斯坦大牛忙活了一辈子,就是为了掰扯清楚这点破事。也许他做梦时会想到,在知识民主化之后,有更多的人掌握了通过文字词语来思考这一套其实不靠谱的认知方法。
所以给我贴标签不要紧,但我需要说明的是,我虽然是单身狗或者吃瓜群众,但是请称呼我的独立单身狗或独立吃瓜群众。我不需要单身狗或吃瓜群众这样的身份招致攻击或抵御攻击。因为标签或归类虽然会给相关的人带来躺枪式攻击,但是受攻击者也能通过标签转嫁攻击:你黑的是单身狗这个标签所代表的群体,我也只是因为这个身份才躺枪的,反正也不是真的针对我个人,所以躺枪也无所谓。
用天津话讲,这就叫爨皮不入内。
上面的乱七八糟不知我说没说清,你听没听清?作为一位独立群众、独立单身狗,我要说:不恋爱、不结婚、不当领导、不思进取,都是我现阶段的自主选择,是我在通过自己的道德观考量道德风险之后做出的选择。因为我无法欺骗自己,更无法欺骗别人。如果我和另一位女性存在恋爱关系,对方问出我有多爱她,或者爱她多久这样的傻缺问题,那我只能告诉她,还可以吧,能爱你三四年吧。我寻思了一下,除了我喜欢的书以外,我喜欢的东西都很少有持续喜欢超过五年的。东西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人呢。那些给所爱的人一辈子承诺的人,也许有真有假,但我很钦佩他们的勇气、决心或者避雷针的精妙设计。
所以,谈恋爱结婚这种事,对于情商销户,智商欠费的我来说,纯属瞎耽误工夫,所以我就不掺和了。我怂,我认。
2017年2月13日星期一
一位独立群众的情人节观察
2017年2月8日星期三
海内无知己,天涯无比邻
上回聊天啊,谈到了过年两大烦人事,一个是放炮,一个是串亲戚。上次聊了放炮,这次……聊的不全是亲戚。
前两天看到一个知乎问题,为什么你过年回家后会讨厌你问这问那的亲戚?一位答主说的很有道理,他说那是因为阶层固化之前的窗口期,你或者你的父辈通过奋斗获得了你现在的那个阶层地位,你跟那些所谓的亲戚们已经产生了阶层的差距,所以你会在各方面与存在巨大的差异。我很喜欢这位答主对社会的观察,这个事实也确实存在,但是这就是这个社会现象的全部解释么?阶层会给人与人之间带来这么大的不同么?
也许,你通过你的奋斗,获得了不同于江东父老的社会地位与见识。但你至多只是因为呆在大城市,和他不在一个次元,所以谈不上有什么阶层的差别,而且事实上,也根本无从比较。
同为努力奋斗讨生活的城市市民,也许你可能在公司参加着侮辱女同事的程序员年会,也有可能逛个动物园给老婆孩子买完票自己逃票钻老虎山,还有可能在头等舱里欺负邻座的女性还死不承认。
也许你和江东父老不是同一个阶层,但你很有可能跟他们是一样的人。只不过你来自一二线城市,一个类似外星的地方。在我看来,你跟他们一样都是烂人,而我讨厌我讨厌的所有人,不论你是什么阶层。
当然,这个问题其实也没那么严肃,很多人说,你的亲戚甚至你的父母是由于不了解你,不知道该跟你聊些什么才会问你那些侵犯隐私、不着边际的问题的。如果你平常跟他们多沟通,也许就没有这些无聊问题了。
但愿吧。
也许是我在社会次底层呆得太久了,比我强的人成百上千,但也从来也没遇到过智商太高的人,而那些“别人家的孩子”,也都早已事业有成,只剩传说了。
关起门来,外面的世界就与我无关了。闭上眼,我的屋子也就不存在了。我不但孤独,我的世界最终也将一无所有。
成功者与渔夫的鸡汤说,成功者最终追求的是在海边晒晒太阳,钓钓鱼,跟渔夫的生活没有什么不同。唉,鸡汤就是鸡汤。所以反鸡汤的人就说,成功者的成功,在于可以自由选择,渔夫只能选择渔夫的生活,而成功者可以选择渔夫在内的任何一种方式的生活。但是所谓的成功者真的能随心所欲的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么?
但愿吧。
小时候,任何人都告诉我,长大要当个有用的人。
长大了,庄子告诉我要做个无用的人。
但是有用无用与是否被需要,好像是有区别的吧。
我就是一个标准的无用的人。但是很多时候,我却好巧不巧被人需要,就像支付宝,就像卫生纸,随手抽取,用完即弃。有多少人,都只是因为被需要,才勉强活在这世上。两个无用的人,相濡以沫,互相需要,一辈子过去了,才惊奇地发现,自己所在的世界只是一片干枯的、无用的废弃河床。
唉,如果时时刻刻都能记住,熙来攘往的无用之人,都在被另一些无用之人需要着,那么,与他们相处就没那么困难了。
但愿吧。
我常常羡慕甚至嫉妒那些所谓的“会来事”的人,他们到哪里都有朋友,他们总能有丰富多彩的生活。但是如果我真的有机会成为这样的人,我大概也不会接受吧。因为我注定成为不了那样的人啊。
2017年1月10日星期二
给自己一个理由去死,给自己一个理由活着,给自己一个理由等着
就像我在书店公众号读的诗一样,我依然是那么的低沉,那么的无力。
但是有的人一样很低沉,却是那么的有力。
也许他们不是那么正能量,但还是在努力地呈现着什么。
就像我一直关注的一个公众号苔原。
他们有一个叫“这一周有谁死了”的专栏,专门收集一周内见诸报端的死亡事件。
其实不过是维基讣闻的同类型产品。
但是去年年底因为不可描述的原因,这一周有谁死了 死了。
苔原的作者们想问为什么。
根据相关法律法规,没有新闻资质的单位个人,不得转载新闻。好吧,这是很好的理由。
但是,更无奈的现实是,做这个专栏的同学越来越忙,已经快做不下去了。有关部门反倒帮他解脱了。
很多事情,荒废了,不做了,无所谓;就像很多人不怕死一样,只是无论如何,他需要一个理由停止无谓的挣扎。
另一件事,我平常听的另一档播客,IPN的以提斯嘎,主播不鳥萬如一承诺给每位月付5美元的付费会员每周2~5篇会员通讯,结果就是把付费会员全变成了腹诽会员。
不但一个月写不了5篇会员通讯,说好的周一至周五日更的播客节目也根本保证不了更新。
当然,他说自己的自媒体是为了反抗消费主义的论述,所以当你用一个消费者的心态去责问对方为什么不履行承诺时,你就输了。
就像关注了罗辑思维,你就成了穿得还不体面的创业者;关注了新世相,你就成了终将被潮水卷走的文艺青年一样,你如果成了上面的两种人,你就成为了这两个新宗教的信徒,你用最廉价的方式成为了你想成为的人。他们随便卖你点什么,你就会花钱买掉这份认同,获得一些依稀的存在感。
当你不再是一个消费者,而成了一个单纯的土豪时,你是多么的幸福啊。
远离所谓的社群,超脱所谓的认同,干点自己想干的事,认识一些、唾弃一些想认识,想唾弃的人,其实挺好的。
王倪子在朋友圈说,讯飞输入法非常好用。
我原先也试过,确实很好用,比拼音输入法好用得多,还能自动加标点符号。
我突然发现了微信语音在方便人们传播低效率信息之外的另一大用处。培养语音输入法的使用习惯,方便各类人群更好地对接到语音输入法。
当然,之后的人们会发现,当他们习惯了这一切的时候,他们已经不需要输入法了。人工智能会帮他们搞定一切。